【瑜昉ABO】走婚
梗来自纳西族走婚,瞎改见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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泸沽山连绵起伏,由最陡峭的山峰上落下一道瀑布,瀑布跌落潭底,在山脚下分成两条河,母河叫泸沽河,子河叫不老河。
不老河下游有一村子,村民上山打猎下河捉鱼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。
虽说靠水吃水,但村民们吃的却是泸沽河的水。
不老河也好,清澈见底,鱼虾肥美,夏日踏进去清凉沁人心脾。
这河水应该也是清冽甘甜的,但没人敢喝。
不老河的河水可万万不能喝呀!
孩子们从懂事起便被这么叮嘱。
喝了会怎样?
会被河神诅咒,孑然一身,孤独终老。
就像尹家小子那样。
尹昉幼年下河捕鱼不慎跌入不老河,呛了几口水,被他阿妈训了好久。
“昉儿,昉儿,以后你可怎么办……”阿妈抹泪。
怎么了?阿妈哭什么?这不老河的河水当真喝不得?
尹昉不解。
很多年后他才明白,这河水,当真喝不得。
是了,自成年后一次发情期也没经历过,尹昉是这村子里千百年来的唯一一人。
Omega没有发情期就没有配偶,更无法产下子女。
倒真应了那传说。
尹昉从山上打猎下来,背着两只野雁。
村长家的小女儿朵雅在河边洗衣服,远远看到他便喊,“昉哥!昉哥!晚上篝火晚会,阿爹让你早点去呢!”
“好。”尹昉爽朗一笑。
每年七月初七,村子里有一场篝火晚会,没有配偶的Alpha与Omega聚集至此。Omega围着篝火载歌载舞,Alpha会被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吸引,若有意结合就可上前回应。互通心意后,隔天半夜Alpha前往Omega的竹楼幽会,先从窗户爬进去,再将个人标志性物品挂在窗外以示主权,其他Alpha看到便不会打扰。标记完,Alpha会离开竹楼,Omega怀孕产下子女后独自抚养。
是为走婚。
也有灵肉相通的Alpha与Omega标记成结后,长年相守,举案齐眉。
尹昉自成年后去过很多次篝火晚会。
他腰肢柔软,舞姿极美,下腰旋转不在话下,人们总是吆喝着拍手叫好,但是没一个上前回应。
每次结束后,他总是坐在快燃尽的篝火旁,孤零零的,像一只失去配偶的大雁。
他没有发情期,散发不出信息素,即便跳舞再美,也吸引不来一个Alpha。
今年他也早早过去了,找个人少的角落待着。
一旁的Omega兴高采烈聊着天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,今天黄景瑜也会来哦!”
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真的,我在来的路上还看到他了!”
“哎呀,快帮我看一下,我的衣服丑不丑。”
“我的妆没花吧,我得去补补妆。”
……
从某种情况来说,黄景瑜和尹昉是同类人,他的发情期来得晚。
尹昉总怀疑他也喝了不老河的河水。
他总是背着一张弓上山打猎,射箭技艺极好,又生的高大英俊,是村子里很多Omega的心仪之人。
今年他也来了,大概是发情期到了,要寻找配偶。
篝火烧得正旺,乐声四起。
有Omega翩翩起舞,引吭高歌,陆续有Alpha上前对歌迎合。
在一片人声鼎沸中,黄景瑜来了,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。
尹昉旁边的Omega忍不住尖叫,“他刚才是不是在看我?我们对视了!啊啊!”
尹昉今年依然没抱什么希望。
他喝了几口青梅酒,此刻有些微醺,篝火烤得他脸有些发烫。
他想着也去跳支舞,没人回应就当跳给自己看好了。
他走上前,后仰着弯下腰,在将将贴到地面时倏然起身。这个动作极难,他起身时周围人都鼓着掌。
“好!”
“厉害啊!”
“腰不错!”
……
他旋转起舞,浑然忘我。
忽然有人拉了他一把,尹昉没留神,跌进一副结实的臂弯里。
尹昉一愣,这是第一次有人回应他。
周围都是尖叫声,哀嚎声。
尹昉抬头一看,是黄景瑜。
他抓着尹昉的手向外一带,又拉回来,把手举过头顶,转了一个圈,然后手指在尹昉手心扣了两下。
尹昉心砰砰跳着,这是Alpha与Omega定情时的邀请动作。
他迟疑了一下,在下一个圈转回来时回扣了两下。
黄景瑜看着他,微微笑着,眉眼温柔。
我可能真的醉了。尹昉想。
篝火晚会结束,尹昉回到竹楼昏昏沉沉睡了。
第二天,整整一天,尹昉都恍惚着。
他昨晚可能是醉了,又或许是产生了幻觉,白天下河捕鱼差点叉到脚。
晚上,他躺在竹楼里,心脏快要爆炸了。
窗底下有蟋蟀的叫声,比他的心跳声还吵。
月亮慢慢升起来,爬过他窗前,皎洁的月光洒进来。
有人从窗前爬进来,尹昉紧张的浑身一僵。
他没有过发情期,此刻有点不知所措。
黄景瑜脱掉鞋上了床,搂着他,亲吻他脖子。
几乎是一瞬间,尹昉的信息素就倾泻出来。
从前他知道别人的信息素有很多味道,桃子的,青草的,山茶的……
他暗暗羡慕着,也总幻想着,自己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。
现在他知道了。
那是一种清冽的甘甜,像不老河的河水,让人沉沦。
淡淡的清爽漂浮在竹楼间,被黄景瑜身上山风一样的味道包裹萦绕着,又溜出房间,越飘越远。
那一晚,村子里没有配偶的Alpha闻到了让人发狂的清甜信息素。
他们顺着信息素的味道寻找着,最后来到了那个从未发过情的Omega的竹楼。
竹楼窗前挂着一张弓。
他们被河水一样的信息素蛊惑着,只觉得渴,又不能靠近,最后悻悻离去。
再后来,那张弓就一直挂在尹昉竹楼的窗前。
黄景瑜有时不打猎,上山采野果,被问起他就答,家里那位害喜,想吃酸的。
又有一次他急急跑下山,有人喊他,怎么跑啦,野雁不要啦。
他头也不回说,我媳妇儿要生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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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柱这个名,是他爹起的,说是贱名好养活。
所以铁柱不太喜欢他爹,他喜欢阿妈,但是他爹总是和他抢。
爷俩还是会和睦相处的,比如讨论起阿妈美貌时。
“阿妈真好看。”
“是好看。”
“什么时候最好看?”
“都好看,跳舞时候最好看。”
有人告诉铁柱,不老河的河水喝不得,他跑去问阿妈。
他阿妈说,喝的,喝的。
铁柱又问,不会被诅咒吗?
他阿妈笑着摸他头,说不会。
其实哪有什么孑然一身孤独终老的诅咒,不过是没遇到命中注定。